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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业 4.0,我们是在创新还是在传销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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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家好,很久没来扯淡了,今天我们来聊点历史,聊一个你们再熟悉不过的话题,叫做工业革命。“肥兔子,你不是应该继续安利工业互联网吗?工业革命这种话题有什么可聊的?” 你们真是图样图森破,我如果老是一上来就安利工业互联网,你们不就发现我在忽悠你们了吗!!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大忽悠,是不能总卖拐的,自行车、担架这些颠覆式创新的产品也要加入,建立一个垂直整合的、开放式的兔式化反生态闭环系统你懂不懂?

  好,装叉结束,我们来看看两百年前的这次工业革命,你会发现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,如果你看完了觉得没意思,我让我的合伙人大黄狗裸奔肉偿。

  工业革命这件事,并不是某一天早晨,英国的有关部门一拍脑袋规划出来的,它在正式开始之前,整个欧洲社会做了非常多的准备。

  第一个准备叫做新航路的开辟。

  这就不能不提我们大忽悠届的鼻祖,他叫哥伦布。这帅小伙在日常工作中发现了一个痛点,就是奥斯曼帝国阻断了东西方贸易通道,导致欧洲人无法顺利的买到东方的丝绸和瓷器。于是他跟今天的所有创业者一样,说我有一个梦想,要去找一条新航线,找中国。接下来做了一份商业计划书,找到了皇家科学院,也就是跟 VC 要融资。

  皇家科学院一看,发现哥伦布的计划书把地球周长都算错了!看过地球仪的人都知道,地球有大圈有小圈,赤道圈最大,北极圈最小,哥伦布就是在英国那个高纬度上测了一个经度的距离,然后乘以 360,算出了地球周长,明显小了很多。于是被科学院打回去,说滚,你懂不懂科学?首次融资失败。但是哥伦布这个人太能忽悠,他越过 VC 直接去忽悠后面的 LP 金主路演,结果把西班牙国王和王后忽悠动了,王后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了哥伦布去找中国。再后来,他没有找到中国,却找到了美洲,在美洲发现了大量的白银,西班牙一跃成为世界第一海洋强国,这就是最早的天使投资。
 
  今天我们工业互联网领域的创业者经常跟我说,我有一个长远的规划,12345,做一个大平台,让傻叉们在平台上给我打工,然后我就是马云了。这种话我一点都不信,因为真正的创新,是没有战略的,成功的创业者都是走一步看一步,歪打正着,等成功了之后再编一个连哭带说的苦情故事去骗新来的那帮傻冒。

  如果你是看着这样的故事去创业的,那你就是傻冒,没救了。

  第二个准备叫做文艺复兴。

  这事教科书里说起来挺大,什么文艺复兴三杰,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,好像是个盛大的达沃斯论坛。其实当时也就是一些个兴趣小组,最多算个微信群,大家没事聚在一起扯扯淡,文学群、美术群、音乐群、天文群、数学群、物理群。。。扯高兴了有时还上台说几段相声。而所谓的文艺复兴,跟我们今天说恢复传统文化是两码事,人家当时其实就是因为教会的思想控制不利于资产阶级拓展市场,想要推动新思想。不过这些今天看来是大神级的人,当年都只是些如兔哥一样的小网红,他们自己提的新思想没人服气啊,所以就要从古代的典籍中找,挖出先贤一句半句跟自己思想贴边的话,然后说 “你看!亚里士多德也是这么看的!”。

  我们今天好多企业都在说工业 4.0 如何落地,其实这本来就没有意义,是个伪问题。马克思他老人家曾经写信给恩格斯说,“我写资本论的目的,就是要给那些对现实不满希望改变的人,提供一个理论武器。” 所以理念从来就不需要落地,而是解决实际问题需要理念提供一个帽子做支撑。

  我们真正应该做的,是看一下你目前面对的最大现实问题是什么,解决这个问题有哪些障碍,然后你就从工业 4.0 的理论里翻,找出一句半句能贴边的,把这个帽子扣上,说这么这么干就是工业 4.0 了,然后用这个理论来对内统一思想,对外忽悠资源支持。

  用最大的概念,做最简单的事,你干那个点,4 和 0 让别人去干,这才是工业 4.0 落地的秘密。

  前面说的,新航路的开辟打开外部市场,文艺复兴做人才准备,这两条你看着眼熟不?

  没错,一带一路打开外部市场,两创和制造业文艺复兴做人才准备,两百年前发生在英国的事情,今天正在中国发生。

  这两件事做完后,那个叫工业的混小子终于可以开始闹革命了。

  我们想一下,如果一个国家要想发展资本主义,其实甭管什么主义了,要想发展经济,要具备什么条件呢?

  资金、技术、市场、原料、劳动力。

  我们想想 18 世纪,资金市场原料劳动力最充足的国家是谁?是英国吗?

  不对,是中国。

  资金,当时中国市场上的白银占世界的三分之二。

  技术,中国技术不用说,文明古国四大发明,不敢说比别人好,至少也不差。

  原料,天朝上国,啥都不缺。

  市场和劳动力,当时中国人占世界人口的 1/2 到 4/5。鸦片战争爆发时,全世界 10 亿人,中国 4 亿人,其实中国达到 4 亿人的时候,全世界才只有 8 亿人。

  这些条件都有,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生工业革命呢?因为有一个前提我们不具备,它叫资本主义制度。

  英国建立了资本主义制度,有一个适应新生产力的土壤,所以工业革命就能够发生。而我们中国虽然所有种子都具备,奈何土不行,长不出庄稼。

  所谓社会制度,其实就是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方式。今天我们许多地方政府去搞什么工业互联网创新规划,搞什么产业政策扶持,有时并没有什么卵用。不如踏踏实实,把公共服务搞好。如果所有的创业公司都不再被工商税务勒索,不再需要证明你妈是你妈,你就是一分钱不补贴这些企业,他也能干好。

  反过来,我们再看看当时的英国开展工业革命的几个条件是怎么凑齐的。

  资金。钱从哪来呢?咱历史书上说了,抢来的啊。可你想象一下,一个工厂正在生产,突然工人跟厂长说我们没有原材料了,厂长说你们等着啊,我上中国抢去!这个画面该有多奇葩。其实当时的资金有两个来源,一个当然就是殖民掠夺,其实另一个更重要,就是海外贸易。英国通过海外贸易,积累了大量的财富,这跟今天中国的巨额外汇储备是如此的相似啊。

  劳动力。干活的从哪来?历史书上也说了,贩卖黑奴。又一副画面,一群奴隶正在工厂做工,突然奴隶主冲进来,“走,回家种地去!” 所有奴隶都必须马上回家。这样还怎么生产呢?所以工业社会要求人是能够自由流动的,而工厂里做工的工人,应该是自由劳动力。英国的自由劳动力是从圈地运动来,当时英国最发达的行业是毛纺织业,而毛纺织业需要大量的羊毛,贵族因为有利可图,就大量的圈地养羊。请注意,这个圈地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贵族明抢,老百姓痛哭流涕。事实上,当时的农民还挺高兴,因为圈地是给钱的,跟咱们今天北京郊区的拆迁户一样。而农民失去土地后,花天酒地一番,把钱都用完了,就要进城打工,成为农民工,大量廉价自由劳动力就涌现出来。

  值得注意的是,中国和英国城市化的道路并不一样。英国因为人口少,它的农民是直接涌入城市,原来的农村还是农村。而中国的改革开放,农民从土地束缚中解放出来,但是不能让农民都进城,因为解决不了这么多就业,所以我们就发展乡镇企业和非农产业。简单的说,英国工人是离土离乡,农村是农村,城市是城市;中国则是离土不离乡,把农村变成城市。

  我们今天做工业 4.0 也好,工业互联网也好,不能抛开社会谈技术。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考虑,就是我们这么大的人口怎么解决。一个企业,搞智能制造之后,生产效率提高了,但是人却一个都不能裁,还得养着,那这企业还搞智能制造干嘛呢?

  技术。英国的手工业发达,有大量的技术积累。更重要的是新航路开辟带来了新的市场需求和旺盛的购买能力。这里要注意,只有供不应求时企业才会着力在改进生产上,如果供大于求,越改越赔,自然也没有动力。

  所有条件凑齐,工业革命就开始了。

  英国是从棉纺织业开始的。这是为什么呢?因为轻工业,资金少,技术门槛低,而轻工业品能直接到市场上卖,快速回笼资金,这样的行业是最利于技术革新的,因为最立竿见影。我们今天的互联网革命,从淘宝卖裤子开始,从消费品市场开始,也是这个原因。

  当时先是纺纱,然后织布,开始逐步用机器代替手工劳动。用机器代替手工,就需要制造机器,而且需要燃料。这样就带动了矿冶业的发展,然后又带动了交通运输业的发展,火车轮船就出现了。先发展轻工业,然后发展重工业和交通运输业,在当时的英国形成了一个自然的良性循环。

  而我们中国 1953年 搞 “一五计划” 时,优先发展重工业,是有点问题的。因为重工业投资太大,耗费资源,没法发展民营经济,也就无法藏富于民。兔哥的老家东北,是重工业基地,这里发展最早,共和国长子,但人民生活却一直不幸福,这就是多年发展重工业结果,资源都没了,人民生活水平长期得不到改善,没钱也就没内需,轻工业也就发展不起来,东三省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民营经济。更要命的是,重工业需要集中资源、集中管理,降低不确定性,这就导致东北人的思想长期落后,孕育不出创新。这是个恶性循环,所以今天辽宁省的 GDP 倒数第一,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根源。我们今天发展工业 4.0,很多地方却是从钢铁行业、从重工行业开始,对此兔哥只能说呵呵了。我之前曾看到一个项目,是服装领域的生产云工厂,我觉得很好,因为这个才是未来的方向。

  1785年,瓦特改良蒸汽机的那一年,正好是大清乾隆在位 50年。这一年,中国 GDP 占到世界 32%,而欧洲 11 国加在一起才占 22%,后来的美国在极盛的时候都到不了这个水平。而 55年 后,鸦片战争爆发,我们却让人打的满地找牙。为什么呢?因为人家完成了工业革命,中国是一个农业文明发展到极致的国家,可人家不跟你玩了,改走工业路线了,我们一下就被远远甩在了后面。英国的工业革命一完成,中国 “人手” 的优势就再也看不出来了,而 “人口” 的劣势浮出水面,我们人均生产力没有提升,新增的财富都被新的人口消耗掉了。

  如今做工业互联网,很多人说我们应该先补课,去提高质量发展自动化,兔哥不以为然。在工业时代里,你去追欧美,如同三轮车追汽车,越追越远,这正是欧美用类似工业 4.0 这种概念希望我们走的路。我们就得直接上工业互联网,上 “互联网 +”,下海开游艇,不跟你开车的玩了。某些领域,比如在大数据这一块,中国其实已经走在美国前面了,当然,这跟我们隐私保护没有美国那么好也有关系。美国的大数据因为隐私侵犯的问题,步履维艰,而中国却可以建数据交易所公开进行交易,看来法制不健全也不全是坏事啊……

  不管怎么说,我们,还是走在前面了,跟两百年前的英国一样。

  行文到此要戛然而止,如你所知,兔哥要开始拔高了。

  我们今天工业互联网领域的许多现象,让我感到深深的忧虑。

  一些搞工控的在拿硬件自嗨。

  一些搞 IT 的在用云平台忽悠。

  一些玩互联网的在拿 APP 骗人。

  一些像兔哥这样的伪专家在扯淡。

  你看这个圈子像一个新兴行业吗?我看跟搞房地产的、挖矿的也没什么区别。甚至跟我当初看到的比特币圈后期有点像,像传销。
  
  当下的中国制造业,面临一次工业革命,在此之前,我们必须要有一场文艺复兴,把那些宗教式的假大空文化破除掉,把那些工业时代中心化管理的思维拆掉,让哥伦布这样的人敢于去冒险去创新,我们才能有工业互联网的土壤,我们才能继续往前走。

  工业互联网,是一种全新的东西,它既不是工业,也不是互联网。只是它在初期的时候,看起来像工业,或者像互联网而已。至于它到底是什么,我现在还看不清,也许只有这种对未知的渴望,才让人如此兴奋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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